第十八章 皮三出山

陆少荃收到擒获谢飞鹰的消息之后,就带着卫队向一线天出发了,不费一枪一单招抚孙大川,这事陆少荃自然愿意干。

在剿匪队,陆少荃第一次见到皮三,“皮先生,你能来相助,陆某感激不尽。南岭剿匪是基础,没一个清平的根基什么都做不了,南岭的剿匪大业就仰仗您了。”

皮三万没想到陆少荃如此平易近人,“陆大人言重了,都是在坐兄弟们通力合作的结果,小的不敢贪天之功。”

“我陆少荃最不吝啬论功行赏。皮先生,我和谢飞鹰都已经在了,孙大川那边又该如何?”

“陆大人,孙大川手下有我之前的一个朋友,我已经拜托他接洽上孙大川,他听说是孙家灭门案的线索,一定会来的。”

陆少荃点点头,“在路上我听说了孙大川的不少事,也看到一线天百姓安居乐业,孙大川是个干才,要是能招抚,是好事一桩。”

第二日,皮三敲开李问溪的门,“李处长,孙大川回话了,约我在河下村见面。”

“走,去见陆镇守使。”

如皮三所料,一听说是自家灭门案的线索,孙大川立即要求见皮三。冷静下来之后,孙大川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,自己和皮三只不过多年前有一面之缘,并且皮三这些年一直退隐江湖,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?只是什么事都没有灭门案的线索重要,孙大川还是答应和皮三见面,把皮三约在了河下村。

河下村顾名思义就是在一条小河旁边,孙大川定的地方是村子外面的一个独立小院,小院四周空阔,有什么动静一目了然,后面紧邻一条小河,过了河就是树林。

“这个孙大川有点道行,你看他选的地方,四周都是空地,跨过河就是树林,在小河那边安排几个人接应,趟过河,就能隐入树林。”陆少荃放下望远镜对着李问溪说。

“皮先生进去了。“谭华悄声说道。

皮三走进小院,孙大川放下手中的茶杯,站起来拱手,“皮爷,你我当年一别,也是好几年不见了。”

“孙当家,皮三是一丧家之犬,比不得孙当家。”

“皮爷,你是南岭江湖道上的老人,自然知道我孙大川为了我家人灭门的事,甘愿冒任何风险。只是我不太明白您早已隐退,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劳动您趟我孙某人这趟浑水?可是南山坡上的人?”孙大川一指陆少荃埋伏之处。

陆少荃从望远镜里看到孙大川指着自己的方向,知道被发现了,忙对李问溪说,“告诉兄弟们,不要妄动。”

“孙当家,你我同遭受灭门之剧痛,我皮三能活到现在,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为了家人的大仇。前几年,孙当家义气,皮某危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,投桃报李,我知道点孙当家这边的消息,就想着给您带过来。至于那边山坡上的兄弟,不瞒孙当家说,的确是我带来的,也正是我今天想给您介绍的朋友,您的灭门大仇也是那边的朋友出手相帮。”

“何人能让皮爷如此郑重?”

“新任南岭镇守使,陆少荃陆大人”

孙大川虽然大致猜到皮三后面是官军,但没想到陆少荃会亲自来,“我这小小的一线天,今天这是怎么了?群英荟萃啊。”

“孙当家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这次皮某来,就是代表陆镇守使,希望孙当家能够接受**招抚,归顺**。”

“皮先生都来当说客了?那所谓知道我孙家灭门惨案的线索,不过是消遣孙某的?”

“孙当家不要误会,皮某在这中间无外乎传个话而已,这次陆大人亲自来,就是仰慕孙当家英名,想和孙当家见一面?至于当年惨案,皮某所言绝不虚,就是送您的见面礼。”

“哦,自古官匪两家,我孙大川区区一草莽,能劳动南岭镇守使亲自前来,好大的面子!也罢,见见何妨。”

“镇守使,发信号了,请您过去。”谭华看到皮三发出信号。

”顺子,带着谢飞鹰,跟我走,秋涛带人在外接应。”

陆少荃走进小院,环视一周,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现南山,孙先生这个地方好啊,如此生活,让陆某都心生羡慕啊。”

“陆大人过奖了,陆大人是官,孙某是匪,孙某的生活有何令陆大人羡慕。”

“孙先生,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,你我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,不管做过什么事,都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痕迹,也都会被所有南岭人记住,不管官,匪,做事情最关键是讲究个对错,您说是不是?”

“陆大人,孙某虽然为匪,可也实属无奈,说句托大的话,南岭的官可能都未必我这匪。今天你我还是不要兜圈子了,有什么话请直说吧。”

“陆某出镇南岭,剿匪是头等大事,不过剿匪也分个策略,作恶多端者,自是剿灭,但像孙先生这样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好汉,陆某自然是希望能够结识你一同共建南岭。陆某懂规矩,红口白牙,孙先生该笑活我了,幸得皮先生的帮助,陆某带了一个见面礼,算是我的诚意。”陆少荃挥挥手,脑袋被罩着的谢飞鹰被带了上来。

孙大川掀开面罩,孙大川一愣,“这不是馒头岭谢当家吗?陆大人、皮爷,这是何意?”

皮三指了指谢飞鹰,“孙家灭门案的主犯此刻就跪在您的面前。”

孙大川有些难以置信,“皮爷,此事非同小可,这……这…….你有何证据?我和谢当家打过交道,虽交情不深,但断不会有如此深仇大恨。”。

皮三说道,“孙当家,土匪无非是为了钱财。谢当家,你是条汉子,总不至于不承认吧?”

见到孙大川,谢飞鹰才知道自己被抓是为了什么,今天自己肯定没活路了,反倒坦然,“栽倒皮三爷手里,谢飞鹰心服口服,只是听说皮爷早已退隐江湖,不知为何又和官家绞在一起?“

“皮某大仇未报,不敢言退隐,想必孙当家更能理解我。”

“谢当家,你有话就说,这是一线天,若有人想挑拨你我关系,我孙某自是不答应。”

谢飞鹰摇摇头,“孙当家,谢飞鹰落在官家手里还能有个活吗?大丈夫做事自是担当,我对不住你,当年孙家一案是我做的。当时吴大眼要收编我,很多兄弟不愿跟着去馒头岭,我只能干一票,捞点钱财,安置兄弟们。“

“噗……..”,孙大川口吐鲜血,跌坐在椅子上,身后的兄弟忙近身查看。孙大川平复了一下心绪,从身边兄弟身上拔出刀,走进谢飞鹰,指着谢飞鹰,声音颤抖,“谢飞鹰,为匪无非为了一口饭,钱财拿走就算了,为何要杀我全家,如此何有江湖道义?”

“孙当家,我对不住你,当时兄弟们杀红眼,我也控制不住了,今天你要杀要剐随便,你一家老小的命我赔你就是。”谢飞鹰自上山落草的时候,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。

“那我今日就杀你祭拜我孙家上上下下。”孙大川举起刀。

“且慢,孙当家,我谢飞鹰一辈子作恶多端,早晚得这报应,只是我的老婆和孩子,确实无辜,孙当家为人磊落,可否给她们一条活路?”

“我孙大川不是杀人恶魔,冤有头债有主,牵连无辜的事,我干不出来。“

“谢孙当家,谢飞鹰对不住您,动手吧。”

刀起刀落,谢飞鹰人头滚落一边,孙大川身后的兄弟急忙拿布抱上。

孙大川对着陆少荃,皮三下跪抱拳,“陆大人,皮爷,大恩大德没齿难忘,我孙家上上下下都可以瞑目了。”

陆少荃上前一步,扶起孙大川,“孙先生,言重了,这事皮先生当记头功。大仇已报,孙先生首要的是祭拜亲人,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,今日陆某就算和你交个朋友,以后有的是机会交谈,我们就暂不打扰。”

“陆大人,今日孙某心情难抚,但孙某不是不明理的人,待孙某祭拜完亲人,自去大营向陆大人请罪。”

回大营的路上,李问溪不解的问陆少荃,“孙大川都答应收编了,为什么不趁热打铁,万一他回去后悔了,怎么办?“

“孙大川是个君子,只要他答应的,不会生变的。孙大川是个干才,怎么安置倒是得费点心思?把他放在一线天,我不太放心。“

孙大川果然守信,第三天即赶到李问溪的大营,随同的还有自己手下的兄弟及历年积存的枪支弹药和物资。孙大川本不是天生为匪的人,为报家仇,迫不得已。如今家仇已报,手下的兄弟也多半都在一线天安家落户,娶妻生子,自然也不愿再打打杀杀,接受整编,有一个光明的出路是顺其自然。

皮三,韩秋涛亲自陪同孙大川进了南岭城。陆少荃和李问溪在镇守使署大门外迎接,陆少荃率先给孙大川敬了一杯酒,“孙先生一言九鼎,果然君子风范,里面请。”

“陆大人,李处长,孙某接受**改编,麾下兄弟五十六人,枪一百二十七支,子弹若干,粮食若干,请点验。”

陆少荃说道,“孙先生自今之后,你我就是同僚,孙先生是乱世英才,陆某希望孙先生能进入**,为南岭出一把子力。“

“谢谢镇守使的信任,我孙某孑然一身,哪里都饿不死,孙某日后如何,全凭镇守使安排。只是我手下的兄弟,不知镇守使如何处置?”

李问溪接口说道,“孙先生,南岭两乱,一是匪患,二是流民。孙先生是个治世之才,一线天宛如南岭世外桃源,让人羡慕。现在李某主责剿匪,民政处的赵处长则全力解决流民及匪患的后续问题,不知孙先生愿不愿意在赵处长下边出一份力,主责流民之事。你下边的兄弟,三条路自愿选:愿意当兵吃粮的,进守备团,以后大家就是兄弟。愿意跟着孙先生的,去民政处效力。愿意就地落户过太平日子的,給粮给钱给地,安安生生过日子。您看怎么样?“

“李处长思虑周全,孙某赞同。”

听完安置方案,孙大川手下的兄弟一时拿不定注意,孙大川一直是大家的主心骨,现在孙大川去民政处,等于队伍没了主心骨要拆散,大家伙未免有些担心。

孙大川站在队伍前面,“你们都是跟着我孙大川出生入死的兄弟,这么多年,没过几天安生日子。这次**看得起我们,收编我们,大家算是有了一个前程。大家伙不要心存疑虑,李处长就站在这儿,想当兵吃粮的进军营,不想吃军粮的,拿钱回去过安生日子。”

李问溪看到孙大川示意的目光,走上前来,”兄弟们,我李问溪以南岭军务处长兼南岭剿匪督办的名义承诺,以往之事,一笔勾销,愿进军营的兄弟,粮饷充足,和老兄弟一样,愿回去过太平日子的发粮发钱分地,绝不亏待大家。“

孙大川在一线天是绝对的主心骨,主心骨发话了,自然也就没其他问题了。一线天众匪绝大部分进了军营,少部分兄弟回了一线天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