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 金帮之夺金(三)

    二十日傍晚,袁刚和五十名缉私队的兄弟悄悄在二号码头上了岸,留下几个人看着船,剩下的人悄悄向黑风铺摸过去。

韦家运私金是老四韦锦盛负责,押运队长是韦锦盛的一个心腹,运金的路线时间只有这个心腹知道,其他都是在矿警队里临时抽调的人。黄昏出发,半夜到黑风铺歇两个小时,天亮到达三号码头,趁人少装船,这条路线短,沿线都有金矿明暗哨所,并且早已向青帮交了买路钱,凭借金矿和青帮的名头,一般宵小没人敢打金子主意。

”局长,前面是金矿的哨所,里面有五个人。“前面斥候回来汇报,袁刚轻声问道,“这是最后一个哨所了吧?”

“从地图上看,这是最后一个,过了这个哨所,就到黑风铺外面的乱石滩了。”

“老规矩,让兄弟们轻点啊。”

金矿设置的哨所,只有两间屋子,外面用栏杆围了一个小院。这种哨所沿金矿到日月河边还有十几个,主要目的是稽查偷运黄金的人。自从知道陆少荃准备对金矿下手之后,韦锦盛就给一些重要的哨所增加了人手,不过这个哨所却还是五个人,主要原因是黑风铺本身就是金矿一个大的哨所,这个哨所就显得不那么重要。这会五个矿警正在屋子里打盹,外面风大,谁也不愿意出去站着。

几个缉私局的兄弟悄悄进到院子里,推开门。

“哎你们他们是干什么的?"坐在门口的一个矿警抬起眼,迎接他的却是一根大棒子。

“都收拾了?没死吧?”袁刚看着地面一动不动的矿警。

“死不了,晕过去了。”

“拿绳子捆了,藏起来,赶快走,别在这儿耽搁时间。”

缉私队的人摸到黑风铺外面的乱石滩,袁刚悄声的说,“告诉兄弟们,就地隐蔽,不准发出声音,拉屎也得给我拉到裤子里,听我命令行事。”

“是”

袁刚心里也苦,升任缉私局副局长这种肥差当然是求之不得,原本想着不过是抓抓走私犯,安全油水又厚,谁想到陆少荃竟然想打韦家私金的主意。金矿的矿警可不是走私贩子,手里拿的是正经的家伙。可是缉私的职责在身,又没办法推脱,只好心里祈祷彭震威的搜索连接应的及时。

“局长,车来了。”袁刚忙抬起头,两辆马车,八个人,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黑风铺。黑风铺只有十几户人家,大多靠着给往来客商提供歇脚的地方为生。金矿在黑风铺的边缘设了一个据点,驻守了十个人。据点的人明显认识押车的人,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抬起了路障,放车队过去。车队停到一个大车店的院子里,远远能听到吆喝大车店的老板准备吃的东西。

“他们这是准备休息,陆镇守使还真是一个能人,这情报分毫不差啊。一队去把哨所围了,下了他们的枪,别弄出人命。二队跟着我围了大车店,扣货、抓人,然后原路撤退。记住,尽量别动枪,上。”袁刚难得利落的下命令。

袁刚知道这次是要命的差事,挑选的都是能打靠得住的人。一队二十几个兄弟悄悄的向矿警的据点摸过去,袁刚一挥手,剩下的人跟着他扑向了大车店。

“什么人?”据点外面站岗的矿警看着一群人向自己冲过来,刚摘下背在身上的枪,就被两个人扑倒在地,屋里的人听到动静,慌忙爬起来拿枪,还没走出门,就见十几只枪口从门口窗子里伸了进来,“想活命的把枪扔了,靠墙跟蹲下。”不一会,几支枪被扔了出来。一队长挥挥手,后面拿着绳子的几个兄弟把矿警一一绑了起来。

“好汉,我们是金矿的人,能否留下名号?”矿警里为首的人说。

“别瞎嘚嘚,惹恼了大爷一枪毙了你,消停待着。”

另一边,在车队外面警戒的人已经看到矿警队的据点出事了,刚想进去报信,就被人拿枪顶着脑袋了,“别动啊,小心枪走火。”

袁刚挥挥手,“快点进去,把人都拿下。”

“你们什么人?”押车的其他人正围着桌子吃饭。

“缉私队办案,手抱头蹲下。”

“操你大爷的,我们是金矿的,你们缉私队算哪根葱,敢查我们。“韦锦盛的那个心腹这几年一直负责押车的事,从来是顺风顺水,偶尔遇到不长眼想打金矿主意的人,一报金矿或者青帮的名号,都乖乖的放手,更别说什么缉私队了。

缉私队查私从来都是大爷,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,缉私队的一个兄弟火也上来了,过去就是两巴掌,“操你妈的,大爷查的就是你,再啰嗦老子送你去见阎王。“看着这帮人来者不善,押车的人都乖乖的蹲了下去。

袁刚推了推身边的兄弟,“去查一下货。”

不一会查货的兄弟回来了,“货都在。”

袁刚一指韦锦盛的心腹,“把他捆了,带走,赶快撤。”

日月河上,彭震威对皮三说,“皮爷,到点了。”

“走。”

“是”彭震威一挥手,三艘船缓缓向日月河下游开去。

袁刚心里暗喜,一枪没放,就把事干成了。车队刚刚离开黑风铺,就听到‘砰’的一声枪响,袁刚吓得一缩脖子,问道,“哪儿打枪?”

一个缉私队的兄弟跑过来,“局长,那个矿警割断绳子跑了。”

“混蛋,这下麻烦了,打死了吗?”

“没有,还追不追?”

“追个屁,赶紧撤,快快快。”袁刚连声催促着,一行人沿原路向二号码头撤退。

离黑风铺不远处还有一个金矿的暗哨,是最近韦锦盛刚刚安的一个点,就两个人。听到枪声,两个暗哨赶紧走出来,看是怎么回事。老远就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,赶紧举起枪,“什么人?”

逃跑的押运队长知道金矿这一路的所有哨所位置,割断绳子,他就跑向了这个最近的暗哨,“别瞎咋呼,我是四爷的人。”

两个暗哨赶紧扶住他,“四爷的人在这儿干什么?哪儿打枪?”

“有人抢了四爷的货,赶紧给矿里发信号。”

“你到底什么人?我们凭什么信你?

“混蛋,我要不是四爷的人能知道你们两个混蛋猫在这儿吗?赶紧点火报信,误了事老子要你们的命。”

两个暗哨心里一亮,除了韦锦盛之外,暗哨的位置没人知道。两个人赶紧跑到不远处的小山坡,点燃了三堆篝火,这是和金矿预定紧急情况联络暗号。韦锦盛的心腹看到消息传出去,牵了暗哨的马向金矿飞奔而去。

按照习惯,运金这两天韦锦盛都会住在山口的矿警队营地。一个矿警叫开韦锦盛的门,“四爷,黑风铺那边点了三堆火。”

韦锦盛心里一惊,忙走出大门,看到三堆篝火时隐时现,“有人回来报信吗?”

“还没有。”

“吹哨子,把人都给我叫起来。”

尖利的哨子声把正在睡觉的矿警队员吵的惊慌失措,很久没有听到紧急集合哨了,矿警队的人忙手忙脚的穿衣拿枪到院里集合,还不忘互相打听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韦锦盛命令道,“骑兵队跟我走,一队二队整好队马上出发,三队留守。”

“四爷,去哪儿?”

“黑风铺”

金矿的矿警队共分成十队,一队骑警,九队步兵,一队一百余人,骑警少一点,五十余人,骑警和一、二、三队都驻扎在山口。韦锦盛带着骑警队风一般的冲出去,一二队的队长赶紧赶着乱哄哄的步兵跟着跑出去。行至半路,韦锦盛遇到了逃回来的心腹,一见韦锦盛就哭咧咧的喊道,”四爷,出事了,货被劫了。“

韦锦盛担心他说出运的是私金,一鞭子抽过去,“别咧咧了,知道什么人干的吗?”

“缉私局的”

“缉私局的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,敢查老子的货,人往哪儿跑了?”

“二号码头”

“有多少人?”

“四五十个。”